不过巳时,长东让长北传话,许姑娘在王府。
霍渊犹豫了片刻,最终放下手中的公文。
通政司副使每日要做的事,筛选出重要公文,审批意见禀呈上级。霍渊自幼聪颖,虽然后来投笔从戎,军中要务也需及时回复,因性格雷霆,办事效率也极高。平日里总会把筛选后的公文一一批示然后返回下级,所有事务做完才会下衙。
而今日,他有些按耐不住,一晃一月多未见。哪怕只是看一眼,他想。
一路疾驰回府,得知她方才离去,又马不停蹄的追赶上去。
终于在东市追上杨府的马车,行至马车旁,霍渊再听不见集市的喧哗。看着车帘下忽隐忽现的白皙侧脸,霍渊方觉心内满足。
曾经在塞北出征,他带兵奇袭敌方营帐。无水的情况下在沙漠里坚持了两天三夜,最终找到水源的时候,大家都喝了个痛快,那时他方知满足是何滋味。
而此时,感觉更甚。
甜水巷口,杨府将至,霍渊下马停驻。
马车停稳,代西先下车,放好矮凳,再扶着许之心下来。
霍渊见那抹淡青色身影逐渐掩入门后,这才牵马离开。
“咦?”代西一边关门一边发出疑惑。
许之心回头看去,只见代西抬手指向外面。
“那好像是世子。”
许之心扶着大门探出身子,只见远处一人牵马独行的身影。高大挺拔,渐行渐远。
“可往常这时候世子应该还在官衙才对...”代西又道。
许之心恍若未闻,只一路安静的回房,取下腕上的手镯,细心的包好放在锦盒里。
时间匆匆而过,许之心时常邀请霍茵茵玩,家里姐妹多,许之心又是做美食,又是弹琴画画的,常常让她乐不思蜀。
只是许之心却再也不曾到过镇南王府,杨守忠和许之诺也曾邀请过霍渊。但男女有别,即便霍茵茵也在杨府,他也没再见到过她,这让霍渊心里慌乱难受。
从前相见,都是恭敬守礼的,这下连面也见不上了。
长北机灵,自然深知自家主子心意,出主意让许翰林和霍渊都带上自家妹子去庄子上避暑游玩。
“靖铭兄,实在对不住,家妹她最近身子不适,实在不宜出门,咱们下次再约吧。”许之诺有些心虚的说道,自家妹子的原话是“舒琪妹妹也大了,男女有别。哥哥有时间带我们出门玩当然好,但有外男在,咱们就不去了。”
“如何不好了?”霍渊有些急切的问着。
“呃,这...”许之诺摸摸鼻子,不方便言语的样子。
霍渊突然反应过来,或许是女儿家身上不方便的不适,难免有些尴尬。
可转日,无意间听得杨守忠与同僚说道,乞巧节自家儿女要出门游玩的消息,霍渊恍若雷击。
她这是,在躲他?
一连两日,霍渊面色如霜,不论在衙署还是在王府。
这日晚间霍茵茵刚从栖霞堂告退,便遇上霍渊。
“长兄回来了。”霍茵茵行礼道。
霍渊颔首,突然说道:“明日便是乞巧节,你...”
“我已向祖母禀告,明日同盼儿妹妹她们一道去看灯会,咱们人多,不会有事的...”霍茵茵越说音越小,因为她发现自家长兄的脸色似乎越来越不好。
霍渊握了握拳,转身而去。
大齐的乞巧节,素来有吃巧果,赏灯会,放河灯的习俗。
这日一大早,许之心带着杨舒琪便在厨房里忙活起来。做了好几种样式的巧果,白日里在家陪杨舒欣,霍茵茵下午便到了杨府,待许之诺下衙后几人便打包好巧果出门。
来到最热闹的西市永宁街,天色将晚。永宁街中间是一条蜿蜒河流,直通城外护城河,稍晚些时候大家会在这里放河灯,一旁卖河灯的小贩已将摊位支好,正在依次摆放。
今日人多,许之心和杨舒琪带着代西代南,霍茵茵带着新禾新柳,许之诺则是充当护花使者,跟着妹妹们后面。
“灯会在那边,咱们快去看看吧!”杨舒琪眼尖,见着热闹的地方便钻,几人微笑着跟上。
“还有猜谜赢花灯!”霍茵茵惊喜道,这热闹的人间烟火让她今晚格外开心。一个一个的猜着灯谜,新柳新禾也跟着主子亦步亦趋。
“听说今晚还有盒子宫灯!”一旁民众兴奋的道。
许之心和哥哥相视一笑,一人跟着霍茵茵继续猜谜,一人